懲治學術造假,打1只“老虎”勝過拍100只“蒼蠅”
2018-11-12 08:42:23 來源: 科技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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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科學精神面面觀

  李真真走上講臺,一開始就講起了去年4月21日的撤稿事件。施普林格出版集團宣布,因涉嫌同行評審造假,撤銷《腫瘤生物學》發(fā)表的107篇論文。論文作者全部來自中國?!斑@次撤稿創(chuàng)下了多項紀錄:國外學術期刊單次撤稿量最多,單個期刊撤稿總量最多,中國學者遭集體撤稿總量最多。”

  李真真是中科院科技戰(zhàn)略咨詢研究院的研究員,她是在11月8日中科院學部舉行的“重大學術不端事件的應對機制與管理”研討會上做這番演講的。

  近一二十年,中國科技界在世界上曾創(chuàng)造出一些成果的全球第一、最快、水平最高等紀錄。但撤稿創(chuàng)紀錄則是許多人沒有想到的。但李真真料到了。她說:“在此次撤稿之前,據(jù)不完全統(tǒng)計,僅在2015到2016年間,幾大國際出版集團,先后撤銷了117篇由中國作者發(fā)表的論文?!?/p>

  為什么學術不端在中國屢禁不絕?清華大學物理系朱邦芬院士認為,在中國科技界,戴著人才“帽子”的和沒戴上“帽子”的其待遇極為懸殊;對科研人員重復獎勵或重獎等都誘使科研人員快出成果;再加上學術不端行為的風險與“收獲”極不相稱,所以才有不少人對此趨之若鶩。

  對于我國科研誠信的現(xiàn)狀,朱邦芬用兩個“史無前例”來形容:科研誠信問題涉及面之廣、程度之嚴重史無前例;社會各界對于科研誠信問題的關注史無前例。

  高校自主招生時高中生提交的虛假論文;學術界教育界的推薦信、評價意見等普遍由被推薦人起草;教師和研究生中普遍存在的學術成果包裝、浮夸和署名不規(guī)范;眾多人才計劃、評獎中的拉關系;中介公司買賣論文已成一個龐大的盈利行業(yè)……這一切,令人觸目驚心。

  “其實,每個國家都存在學術不端行為,然而對中國來說,嚴重的問題在于嚴重學術不端的重大典型案例調(diào)查不徹底、處理極輕,比如漢芯事件中的陳進和河北科技大學的韓春雨……”朱邦芬一臉無奈的表情。

  中科院上海生命科學研究院的裴鋼院士指出,在懲治學術造假上,打一只(影響大的)老虎比打100只蒼蠅的效果更明顯。“歐美以及日韓等國在面對此類突發(fā)性重大科技事件方面的做法和經(jīng)驗值得借鑒。2012年,時任匈牙利總統(tǒng)施米特·帕爾因20年前的博士論文抄襲被查實而被迫辭職。2014年,小保方晴子因在論文中存在篡改、捏造等造假問題,被日本理化所開除并被要求退還科研經(jīng)費、人工費以及驗證試驗費?!?/p>

 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監(jiān)督委員會副主任何鳴鴻建議,在國家層面應建立一個詳細的調(diào)查不端行為的判則和程序要求,比如怎樣制定調(diào)查核實方案以及遵循哪些規(guī)范等等;主管部門或國家層面應有一個專門機構(gòu)作為第三方,對于學術不端的事件,特別是社會影響大的事件、以及“學術不端行為者”所在單位的調(diào)查結(jié)論明顯存在“質(zhì)疑”等,都應記入督查檔案,獨立開展調(diào)查或督促所在單位重新核查。

  專家點評

  裴鋼 中科院上海生命科學研究院研究員、中科院院士

  科學家在創(chuàng)造知識的同時,也與各種利益難以切割。首先,既需要承擔同行之間的競爭,也要承受住房、醫(yī)療、教育等帶來的壓力;其次,進入科研領域就伴隨著職稱晉升和各種人才頭銜的獲取,緊跟著的是各種相應的待遇;再次,晉升職稱及取得頭銜所必須經(jīng)歷的各種評審中,評審標準和方法的不妥則為通過不端手段取得成功提供了可能性。同時,學術造假的得利者除了當事人之外,其所在單位也獲得了實實在在的利益:名聲、榮譽、同行業(yè)評比時的加分、當作科研成果申報的各項獎勵等等。在各種壓力和巨大的誘惑刺激下,一些人急于求成,鋌而走險,通過不端手段獲得虛假的科研成果,來獲取不當利益。

  “撤稿”可以說是近期學術界的一個熱詞。2015年8月,施普林格出版集團撤回64篇中國作者論文;2017年4月,再次撤下107篇中國作者論文;2018年,清華大學撤掉11篇材料科學領域論文。學術不端是中國學者被撤稿的主要原因。還有眾所周知的韓春雨事件以及其他一些難以推進的事件,都凸顯了我國科研不端問題的嚴重性。這些問題不僅影響了科學的健康發(fā)展,也影響了中國科學在國際學術界的形象,影響了社會對科學研究的信任。對重大學術不端問題處理,不僅關系到如何有效地撥亂反正,也關系到公眾對科學家的信任。(記者 李大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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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糾錯】 責任編輯: 韓家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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